父母最大的悲哀是什么?
48岁的陈更祥,为了挽回14年没见的亲生女儿,拿出一套137平的房子,想要弥补女儿这些年里缺失的父爱。女儿断然拒绝:“我不要你的房子,也不要你的钱,只求你以后别来打扰我。”
陈更祥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好父亲,也没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。但他把一切都归结为,以前是他没有条件;现在终于有条件了,他就想把自己拥有的东西分给女儿。
却没想到,自己的一腔热情,只换来女儿冷漠的侧脸,她甚至都不肯和这个父亲对视,对他的一切示好,也都原封不动地退回。
而坐在一边的前妻杨巧如,好像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,她冷冷地看着这对父女之间的隔阂,一句话也不说,眼泪却从面庞上滑落。
20年前所发生的一切,一幕幕展现在杨巧如心头,使她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,让自己的女儿原谅、接纳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。
陈更祥和杨巧如是在20年前相遇的。那时候陈更祥还在村里做着倒卖柑橘的生意,外表看上去颇有些气派,而杨巧如年纪尚轻,人还很单纯。两人相互有了好感之后,很快就坠入爱河,不久后便结了婚,杨巧如也怀上了女儿。
这时,杨巧如才发现自己的天真,她原本以为陈更祥为人气派,家底应该不错,却没想过那些全是陈更祥摆出的空架子。陈更祥习惯花钱大手大脚,手上根本没什么积蓄,随着女儿陈鑫的出生,这个家更是一度穷得揭不开锅。
怀孕时,杨巧如曾期望这个男人会在孩子生下后有所改变,承担起一个父亲该承担的责任,而陈更祥却只给到她无尽的失望,不仅对家中大小事不管不顾,还每天游手好闲,不务正业,根本不关心她们母女俩能不能吃上饱饭。
有一次,陈更祥看到杨巧如身上藏有20块钱,竟然问也不问就强行抢走,任凭杨巧如在身后哭着喊“这钱是给鑫鑫买牛奶的”,陈更祥还是头也不回地拿着钱去买烟抽了。
女儿6岁那年,杨巧如终于攒够了失望,她在一天深夜里,抱着女儿离开了这个家,一走就是14年。
那些年里,杨巧如因为此前婚姻的失败,对男人彻底失去信心,所以在坚持独自抚养女儿的同时,还把女儿的名字改成杨鑫,与自己同姓。但由于生活压力,女儿还是在初二那年就辍学出去打工了。
如今,杨鑫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,终于有能力负担起自己的生活,杨巧如也好不容易放下心来。但因为多年的劳累,杨巧如的健康出了问题,常常出入医院,就是在她住院时,陈更祥突然找到了医院。
原来,这14年里,陈更祥并不是没有找过她们母女,只是条件有限,加上头几年杨巧如特地带着女儿隐去行踪,所以多年来都没什么线索。
而陈更祥的经济条件一直都不太好,有时还得靠兄弟接济度日,慢慢地也感觉自己没什么颜面去找回女儿,更没起过再婚的念头。
但随着年纪渐长,转眼间陈更祥就到了快50的年纪,眼看着自己兄弟膝下都已是儿孙环绕,而自己唯一的女儿还下落不明,陈更祥常常有种发自内心的失落与孤寂感。
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这么稀里糊涂地混过去了,哪知突然碰到老房子征收的好事,他因此获得了两套137平米的安置房和80万的征收款。大喜之余,他立刻想到,应该尽自己所能弥补女儿。
经过多方打听,陈更祥先是一路找到了前妻杨巧如的住址,却意外扑了个空。失望之余,他继续在村里打听,得知女儿早已改名为杨鑫,更从村会计女儿那边打听到,杨鑫早在初二时就外出打工了。
顺着这条线索,陈更祥又找到了女儿曾经的班主任,班主任虽不清楚杨鑫的近况,但却加过杨鑫的朋友圈,他点开一张杨鑫的近照,拿给陈更祥看,陈更祥顿时痛哭失声,一边哭一边对着照片上的女儿说道:“是我对不起你,让你在外面受苦了十几年。”
看到这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哭成这样,班主任也于心不忍,于是在微信上联系了杨鑫,跟她转述了目前的情况。
杨鑫告诉班主任,她不希望陈更祥来找自己这件事,伤害到自己的妈妈,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妈妈独自抚养她长大,她太清楚妈妈对陈更祥的恨,所以她不敢贸贸然和陈更祥相见。
无奈之下,陈更祥打听到前妻杨巧如正在医院住院的消息,于是又马不停蹄赶往医院。哪知,病床上的杨巧如一看到陈更祥,就像是碰到久未露面的仇人一般,一边痛骂他,一边挣扎着想要起来赶他走。
听到陈更祥想要见女儿一面,杨巧如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怨恨一并爆发,她哭着告诉陈更祥:“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,我不会要你一分钱,更不会让你见到女儿。”
面对杨巧如的控诉,陈更祥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,他只得默默离开医院,再次返回女儿和前妻的住处。
怀着悲痛的心情,他忍不住给女儿写了一封信,信里写满了他对女儿的思念和这些年内心的苦楚。因为女儿始终没回家,他只能把信纸塞在门把手上,然后独自离开。
也许是这封信起了作用,第二天,杨鑫通过一个熟人给陈更祥带去消息,说自己愿意和他见上一面。大喜过望的陈更祥,特地换上新衣服,理了新发型,喊来一帮亲戚前去赴约。
没想到,到达约定地点后,陈更祥并没有如愿见到女儿,在场的只有杨巧如一人而已。杨巧如当着一屋子亲戚的面表示:只有陈更祥向她下跪忏悔,她才可能让他见到女儿。
陈更祥想也不想,当即就在杨巧如身边跪了下来,并向她真诚地道歉以及忏悔。一开始,杨巧如还没什么表情,但看到陈更祥久久地跪在自己身边,一副任打任挨的样子,再加上身边亲戚们不住地劝说,她终于松了口,勉强同意让父女俩见上一面。
盼望这一刻实在太久了的陈更祥,一看到杨鑫露面,立刻就拿出准备好的大红包,想要给她一个见面礼,不料却被杨鑫一口回绝。
杨鑫说,她过来只是想和自己的亲人们见见面,并不是过来认父亲的。她告诉陈更祥:“我不要你的房子和钱,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,和我妈妈的生活。”
陈更祥顿时愣在当场,亲戚们为了打破僵局,一一起身和杨鑫相认,杨鑫流着泪和亲人们逐一拥抱,却自始至终都不看陈更祥一眼。
虽然意外遭到了杨鑫的冷遇,但陈更祥却仍不放弃,还是坚持要将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过户到杨鑫名下。为此,他专门把杨鑫约到派出所去做公证,像是以此表现自己想要认回女儿的决心。
没想到杨鑫还是拒绝了他,为了和父亲划清界限,杨鑫再次表示:“那个(房子)不是我的,我不会要。即便要有房子,我也希望是用我自己挣的钱,靠自己的努力买来的,然后好好孝敬我妈。”
女儿这番出人意料、成熟的话语,让陈更祥不免感到欣慰,但同时又感到失落。欣慰的是,女儿竟然在自己看不到的这些年,长成了这样一副独立、有担当的模样;失落的是,女儿唯一在乎的,只有她的母亲,却没有他这个亲生父亲。
怀着巨大的遗憾,陈更祥只能寄希望于时间,希望之后能慢慢弥补对女儿的亏欠,一点点拉近与女儿的距离。
只是,隔着十几年的光阴,和经年累月的埋怨和仇视,陈更祥知道,他想要认回女儿的路,还很漫长,也许需要他用整个后半生的时间来偿还。只愿时间还来得及,让女儿看到他是发自真心地想要改变,以及成为一个好父亲。
有人说,父母最大的悲哀,是年老后,在子女面前变得小心翼翼。
但陈更祥的故事,比这个更悲哀,他是年轻时不懂得珍视家庭、珍惜亲情,年老后,想要用金钱挽回亲情,却已于事无补。纵使在女儿面前小心翼翼、奉上自己的所有,也换不来女儿对自己的一丝温情。
当然,这一切也都是他自找的。年轻时他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好父亲,也不曾承担起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责任;年老时,却想着靠经济条件为自己扳回一局,认回那个自己不曾参与过养育过程的亲生女儿。得到女儿的无情拒绝,也是意料之中的事。
人与人之间的亲情,从来不是以经济作为纽带的。亲情中最重要的一环,应该是感情二字。
谁是真的对自己好,为自己真心付出过,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计较,既然陈更祥从未参与过杨鑫的生活,那么杨鑫又怎么会因为一套房子就无视母亲的痛苦,认回父亲呢?
相较于这个,杨鑫更心疼母亲十几年含辛茹苦的付出,不辞辛劳地将自己养大。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儿,而不是一个只看钱的女儿。
希望陈更祥也能早点看明白这个道理,之后用自己的实际行动,给杨鑫母女一些情感上和生活上的补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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